【周叶】 有情法 16
现代架空| 律政par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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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这个更文时间太要不得了……来自一个喝醉后又被吓醒的客户端
H市的蚊子比B市毒，几句话时间，叶修腿上被咬的地方就隆起了一个小包。
叶修靠在门边，觉得这蚊子也着实太厉害了点，一口就痒得他浑身不自在。他装作没听懂对方的话，弯腰狠狠拍了几下腿上的新鲜蚊子包，抱怨道：“这里花露水可能确实不太够，我去找找。”
周泽楷无语地瞥他一眼，体贴地选择了配合：“我有清凉油。”
既然可乐也喝完了，两人索性收拾好空瓶子，一起回到凉爽的空调房。周泽楷翻了会儿背包，还真翻出来一盒白猫牌清凉油。叶修接过小圆盒在沙发上坐下，支起被咬的腿，边抹边和身旁的青年瞎扯：“你也经常被蚊子咬？”
要是不这样没话也找点话来说，两个处于暧昧期的人独处，总是容易尴尬。
周泽楷在他旁边坐下，声音里带了点笑：“有你在，我不招。提神。”
叶修经他这么一提醒，终于想起以前也有过类似经历：“对哈，咱俩去看流星雨那回就是我被咬惨了……真是太、令、人、遗、憾了。”
研一那年暑假，他和周泽楷因为实习和保研双双逗留在校，七月半那天恰好是个周末，新闻上说有百年难遇的流星雨，两人一时兴起便去学校大草坪上守了大半夜。为了应景，他俩前半夜特傻逼地打着手电轮流讲鬼故事，结果到了后半夜流星没等到，叶修先受不了鸣金收兵了——草坪里蚊虫多，他才讲完五个鬼故事，全身就被叮了接近二十个包，差点痒得从地上跳起来。第二天周泽楷去给他送止痒的药膏，不无遗憾地告诉他后半夜确实有流星雨，就在他回寝后不久，星辉如线掠过天际，盛大、漂亮至极，实打实的百年难遇。
大概是“肉体记忆”太过勾人，刚挨过一阵清凉，叶修腿上被咬那处便又开始丝丝密密地痒，他干脆低头专心擦药，不再奢望能把气氛扭转回正常状态。但偏偏这种蚊子叮的痒最忌讳人去关注，原本若有似无的痒很快发展到抓心挠肝的地步，叶修手上揉的动作不知不觉就变成了掐：“啧！H市的蚊子还挺有出息，比B市厉害多了！”
周泽楷看着他忿忿不平地在蚊子包上掐出十字、井号甚至星号，转过头实在没憋住：“噗。”
叶修白他一眼，没好气道：“哥这是在替你痒。”
周泽楷连忙低眉顺目地给他递清凉油，不敢直接上手帮忙擦，只能殷勤地先把药膏挖出来再用指尖掂过去，讨好之意不能更明显。叶修头一直埋着，和他配合不到位，伸手过去也想挖，结果这一错便不小心戳到了周泽楷掌心那片薄薄的盒盖，再顺手一带，只硬币大小的盖子眨眼就翻落在地。
银色的马口铁圆盖在地上叮叮当当弹跳了好一阵，内心戏多到坐在沙发上的两人都看得尴尬。周泽楷起身去捡盖子，捏在手里用大拇指一棱，把小圆盖当硬币一样抛起又抓进手心，动作不能更娴熟。叶修看到后一愣：“你经常抛硬币？”
“嗯。”周泽楷见他用完了药，垂眼认认真真地把盖子盖上：“抛出手，就知道答案了。”
两人在这点上的想法不谋而合，但叶修也知道选择不可能永远这么简单：“不一定吧？有些太纠结的，就算落地了也不知道哪个答案更好。”
周泽楷把清凉油放进他手心：“那就两个都选。”
“哪能事事都这么简单，选择嘛，当然得二选一啊。”
周泽楷深以为然地点头，继而严肃道：“那就抛两次，一次选一样。不试，怎么知道会冲突。”
“……”
叶修哑口无言地看着对方，突然发现无论隔了多少年，周泽楷在他面前好像总有点跑偏画风的倾向。
最后在周泽楷的再三坚持下，两人还是采取了叶修睡床、他睡沙发的老配置。但沙发对于一米八一的青年来说实在太小，叶修犹豫再三，最后决定把储物间的小床搬出来，和沙发拼成一张四不像的新“床”，免得人睡熟后不小心滚到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去：“这屋子本来就潮，沙发还比上次你睡的小那么多，摔地上可不是闹着玩儿的。”
周泽楷对此毫无意见，主动帮忙铺好枕被，抢先躺下：“晚安。”
叶修站在门口，表情不明地看了阵沙发上的人，随即叹息一声关了灯。他摸黑躺上床，小声朝身侧回道：“晚安。”
第二天早上并没有出什么尴尬的意外，周泽楷起床时叶修已经不在，他简单洗漱一番下楼，发现后者和陈果都在面馆帮忙。柜台后的叶修见他下楼，递过来一份菜单，让他自己选面：“今早有师傅在，随便点。”
一旁收拾碗筷的陈果听见了，哼道：“本老板还站在这儿呢。”
毕竟是寄人篱下吃人嘴短，叶修低声跟周泽楷叮嘱了句“我推荐二面黄”，转过身立马花式夸赞陈果的片儿川如何惊为天面。周泽楷拿着菜单忍笑忍到内伤，在柜台旁边捡了张小桌子坐下，确认过叶修也没吃，自己到后厨问师傅点了两份二面黄。
二面黄上得慢，等面的间隙，叶修依然靠在柜台前招呼客人，周泽楷就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着。陈果忙前忙后地招呼了好几位年轻的新客，终于反应过来里面可能有坐在门口当人形招牌的周泽楷的功劳，遂喜笑颜开道：“别说，周律师往这一坐，我们这生意都好了不少！以后想吃面常来啊，绝对给您免单！”
叶修找完又一位新女客的零钱，随口回道：“人从S市来一趟可不容易，老板娘你还是想想别的广告吧。”
周泽楷对这个邀请倒是乐意之至，但叶修刚提到S市，S市那边就真来了新短信，是和他一起负责朱新案的杜明：“通知已到，周二开庭。”
敬业的周大律师看到短信就出门打电话去了，十分钟后，叶修从小窗口端出两盘二面黄，正遇上他踏进门：“哟，工作找来了？”
周泽楷走到他身边，极其自然地弯腰从烫锅里抽出两双筷子，又接过他左手上那盘，引在前面往小桌走：“嗯，吃完就回，通知到了。”
叶修见暂时没客上门，在他对面坐下，低声试探道：“二审？”
“嗯。”
“加油，还是有希望的，你没问题。那啥……通知有写主审法官的名字吗？我一直挺好奇来着。”
周泽楷回想了一下，不确定地答：“好像姓王……王杰——希？”
桌对面的叶修露出一个有些神秘的笑容：“那倒挺合适。虾是今早现剥的，趁热吃吧，冷了就不脆了。”
两人吃完面，叶修向陈果请假去车站送周泽楷。陈果看出他俩交情不一般，已经完全把周泽楷当作了自己人，对不能带后者在H市溜达一圈表示非常遗憾，并盛情邀请周泽楷有空多来做客：“等以后兴欣招了新人，真希望您能过来交流交流，真的，我们天天在小塘子里混，就是见识太少了。您……想吃什么随便点，我这小面馆能做就做，不能做就带您去最好的馆子吃！”
叶修听得好笑：“不是我说，老板娘你这套还真挺学生气的。”
陈果也觉得这番邀请有点没档次，语气弱下一截：“就……多交个朋友多条路嘛！周律师人这么好，应该不会太介意吧？”
周泽楷手上提着一大箱陈果刚从隔壁水果摊上搜刮回来的新鲜荔枝，颇有点哭笑不得：“叫我小周就行。叶修的朋友，自然是我朋友。”
叶修先他出门，在几步外咳嗽一声，催促道：“行吧，赶车要紧，老板娘我们先走啦！”
七月流火的时节，H市仍然是从早上开始就一派炎热，等两人终于折腾上了出租车，各自后背都汗湿了一层。叶修从裤兜里摸出包纸巾，分半沓给周泽楷：“老板娘给的。”
“你的打算？”周泽楷随手接过，语气却很郑重。
毕竟是曾经形影不离的好友，叶修一听就懂他指的是什么，耸耸肩，轻松道：“看起来像过家家是不是？其实我也不知道，但就觉得……这样还不错。她干这行这么多年还能保留这份天真，说实话挺难的。我觉得是个值得合伙的同事。”
窗外的阳光越来越刺眼，男人捂住眼睛，仰头靠上椅背：“于我、于她而言，兴欣都是一次重生的机会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要不要试着围观看看？当年那么晚的流星都能等，这一次应该也还好吧。”
周泽楷沉默半晌，突然直起身，扯下叶修捂眼睛的那只手，道：“手摊开给我。”
“嗯？”
“摊开。”坚定而不容置疑的语气。
叶修半信半疑地把右手伸过去：“你干嘛？”
“啪！”
周泽楷毫不犹豫地拍上他的右掌。
叶修又惊又无奈：“喂这位小朋友，你是在炫耀自己是断掌打人很痛吗？”
“分你一半。”周泽楷自顾自和他掌心贴掌心，仍然是一副郑重模样：“和流星许过愿，把运气分你一半。”
“既然是你，肯定没问题。”
TBC
叽叽歪歪的言情剧部分到此结束，谢谢观看，下章大概就开始跑案情了吧